灵性与智性

——作文教学八谭

 

河北唐山开滦一中  张丽钧

(根据吉首会议PPT整理)

 

题解：

* 灵性：即精神、精气。灵性在文字中的表现就是“灵魂在场”。灵性包含着对生命价值的终极思考。灵性的极致是超然万物。

灵性指向写作的主题、材料层面。

 

* 智性：即才智、技巧。智性在文字中的表现就是“文采斐然”。智性显示一个人对文字的敏感度与驾驭力。智性的极致是洞悉万物。

智性指向写作的语言、结构层面。

 

第一谭：

今天，我们的孩子怎样运思与运笔？

 

我们的孩子远离这样的运笔：

1、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龙应台） 

2、我长时间地盯过一只取水的蜂。它的上升，是直线的；口衔的水珠，晶莹耀眼。它上升，降下，一刻不停地往返于巢与楼下雨后的水洼之间。过度的辛劳，使它负重上来时，有时不得不先落在巢下的窗上，然后再爬行完成它的工作。这个感人的情景，使我猛然想到一件我早应为它们做的事情。我拿来一个盘子，盛上水，放在外面的窗台上。但直到傍晚，没有一只取水的蜂，走这个捷径。（苇岸）

3、我吃西红柿前，掰开，看。赞美它们。在鲜红的西红柿的穹窿里，绿莹莹的籽像小粒的翡翠排成一个小金字塔，也像杂技演员叠成的罗汉。这令人欣喜。我有时对站在顶尖的西红柿籽说，小心。别掉下来！每个西红柿里都有五个装籽的房间，泛黄光的小籽像小鸟的眼睛，滴溜溜的。它们像议员一样，在五个大厅里表决秋天的事情。（鲍尔吉·原野）

4、蚕，最小的织工。在辽阔世界那拖曳着的袍襟边沿，它匍匐着，谦顺地劳作。当被掏空储存的丝纺，蚕也气若吐出的游丝，看起来体能衰竭、疲惫不堪，褶皱的前额更显出它挣扎到最后的老态……命数低贱，蚕似乎不具情感起伏的资格，但我发现了此时它那献祭者的神情。终生熬炼，蚕终于酿就超越自身的唯美的丝帛。（周晓枫） 

张丽钧感言：

表达是精神的外化。

好的表达，源自“灿烂之精神”（石涛语）。

刻意追求“好词好句”是浅薄的表现。

《好词好句》

     大概，“敬业”的中学语文教师都要求学生们储备一些“好词好句”，万用的。在前三次作业中，大多数的开头都是“椰风蓝天”，“海浪涛声”，一大段铺垫，占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篇幅的抒情辞藻，然后才进入正文，开头和正文没有丝毫关联。

    我提示他们不要展示所谓文采，直接说出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和原本的感觉。

    我真怀疑他们还有没有“原本”的感觉，十二年的语文教育把这些感觉给彻底毁灭掉了？

    我准备消灭毫无意义的“好词好句”，但是，他们接受起来很困难。一个女生说，她从来就觉得好文章要以好的景物描写开头。另一个女生有点儿庆幸，她的作文历来被初中高中老师都不看好，因为没好词好句，终于有了我这么个奇怪的老师不那么要求了！

    一个男生在作业上写了他的疑问：老师不赞成我们写好词好句，但是，我正在看老师的一本书，你在书里也有很多好词好句啊！

    我说，那本书里有些文章写在十年前，现在我认为没有力量的作品，也许能靠好词好句得到化妆品的作用，而扎扎实实的写作恰好相反。

                                                                                  王小妮《上课记》

《被“突然”捉弄的孩子》

（作者   张丽钧    即将发表于《读者·原创版》2012 9）

 

    王小妮在《上课记》中讲了这样一个课例：她带着学影视编导的学生们欣赏凡·高的油画《午休》——一对青年男女，倚着麦垛睡着了。王老师布置的作业是在这个画面的基础上扩展出一个小片段，题目叫《午休·突然》，写一个突发事件的降临。同学们请求用表演的形式完成作业，王老师答应了。几天后，八个小组分别呈上了他们的“作业”。令王老师难掩惊讶的是，这八个小组无一例外地都将“突然”设定成了“灾难的突然降临”。王老师问自己：难道，现实生活不能给予这些孩子安全感吗？她于是问他们：为什么“突然”发生的都是坏事？八十个人听了面面相觑。他们心里分明也有个声音在质问王老师：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的心，在写了这个故事的那页书上盘桓了许久。仿佛是，那张纸页有着异乎寻常的分量，让我翻书的手感到了一种异乎寻常的沉重。

习惯性地将一种叫“不美好”的液体注入一个叫“臆测”的罐子，已成了我们太多人的“集体无意识”行为。电视连续剧《感动生命》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外科医生马博铭在为一个小患者实施心脏手术的过程中，遭遇了一个“突然”——他的儿子出了车祸，急需实施开胸手术。马医生面临着两难选择，是继续手术，还是撇下小患者去抢救自己的骨肉？马医生选择了后者。那集电视剧播出后，许多观众认为这个情节不真实。这时候，编剧兼导演陈燕民站出来了，他激动万分地说，这个情节，百分百来自生活！且说他本人曾被故事的原型感动得涕泪横流。但是，这样的解释反而为质疑这个情节的人火上浇油，他们说：快别见谁都说长得像雷锋了！谁见过医生待病人胜过亲人的？马博铭的“道德秀”让人反感！……天！如果马博铭们连“秀”道德的热情都消失殆尽，如果柳叶刀统统变成了索命刀，这样的“真实”才让你觉得舒服？

我愿与你共同回忆那个听起来极不真实的故事：一个丧心病狂的大学生，在连续开枪射杀了32名本校同学之后自杀身亡。

    这个“突然”后面发生的事惊呆了全世界——学校举办的悼念仪式，放置了33块半圆形的石灰岩悼念碑，敲响了33下丧钟，放飞了33个气球；在凶手的悼念碑旁，同样摆放了玫瑰、百合、康乃馨等鲜花和紫色蜡烛，同样有悼念便签，同样有哭声震天——凶手也被看成是一名“遇难者”，心灵严重扭曲的他走得那么痛苦，引来了太多人的同情与悲悯。一个叫劳拉的人在给他的便签上写道：“希望你知道我并没有太生你的气，不憎恨你。你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和安慰，对此我感到非常心痛。”这些人，把那个叫“突然”的臭球接得那么完美，完美得如同“虚构”一般……

    这个故事发生在2007年的美国的弗吉尼亚大学，凶手是美籍韩裔学生赵承熙。

尘世中的每个人，都是被一个又一个“突然”捉弄的孩子。“突然”降临的瞬间，我们会晤到的，其实是自己最真的灵魂。如果在虚构的“突然”里，“美好”都抢不到一席之地，那么，当“突然”裹挟着“不美好”跋扈地劫持了现实中的人，我们又怎能指望热衷于虚构“不美好”的人赶过来营救呢？想想看，如果将我们的影视编导们放在弗吉尼亚大学那个惨烈至极的故事面前，且事先不让他们知道后面温馨至极的悼念仪式，让他们发挥想象续写这个“突然”，大概，凶手被点了天灯也未可知吧。

    ——美好，可以是麦垛旁的天使飞临，可以是无影灯下的慈悲眼神，可以是悠悠升天的第33个气球给予生者的无边抚慰。一个拥有“正能量”的人，不会甘当“负事件”的信徒。相信“美好”，是向拯救“美好”迈出的第一步。

张丽钧感言：

运思，是想象力的产儿，更是价值观的产儿。

一个价值观扭曲的人，永远不可能有好的运思。

我们的孩子热衷于写“圣诞树作文”！

“圣诞树作文”徒有装饰，上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假的。这棵无根的树，结满了热闹的畸形果实，“零生命力”成了它最大的特点。

张丽钧感言：

浮华的运笔，是浮华时代在纸页上的投影。

拙劣的运思，是拙劣思想在文字中的显形。

理想的表达与构思：

 

施我一个草堆的棚子

（作者   杨蒙）

 

施我一个草堆的棚子

我会升华出精神的别墅

给我一座木制的房子

我会体味出石砌的大屋

可圣明的主啊

当您送我石砌的大屋

我却只能预见到木制的房子

当您赐予我豪华的别墅

我的思想却只有草棚般简陋

 

第二谭：

老师，你真能看出一篇文章的好歹吗？

 

南京金陵中学学生费滢滢的作文《平台》获“首届全球华人少年写作征文大赛”金奖第一名并被选入高中语文读本第五册，但在2003年高考（感情的亲疏与对事物的认知）中其《人情与季节》的作文仅得25分！有人推测这是平时作文好的尖子学生关键时刻“掉链子”。《中国青年报》刊登了费滢滢的高考作文。著名作家叶兆言认为这是一篇好文章，契合高考作文要求，没有走题。著名作家苏童也认为这是一篇创作型作文，富于文学性和人文气息。一位熟悉高考作文评分标准的名师认为该作文被误判了。有人将这种“在高考作文中好作文得不了高分”的现象命名为“费滢滢现象”。

     导致“费滢滢现象”出现，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阅卷者的原因，一是阅卷组的原因（执行者和指挥者）。如果是前者，有少数人倒霉蒙冤本也不稀奇（毕竟，阅读是项很自我的活动，评判差异的存在在所难免），另外，阅卷者阅卷“走眼”，还可以用“个人创作素养不够、绠短汲深、力不从心”这样的话来搪塞；但如果是后者，如果是省阅卷组在制定阅卷细则时对作文要求的误读与曲解，恐怕就很难给众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了。

《一颗心，路过一张纸》（作者 张丽钧   发表于《读者》原创版）

 

     2006年全国高考语文试卷的作文题目是这样的：

      一只老鹰从鹫峰上俯冲下来，将一只小羊抓走了。一只乌鸦看见了，非常羡慕，心想：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本领该多好啊！于是乌鸦模仿老鹰的俯冲姿势拼命练习。一天，乌鸦觉得自己练得很棒了，便哇哇地从树上猛冲下来，扑到一只山羊的背上，想抓住山羊往上飞，可是它的身子太轻，爪子又被羊毛缠住，无论怎样拍打翅膀也飞不起来，结果被牧羊人抓住了。牧羊人的孩子见了，问这是一只什么鸟，牧羊人说：“这是一只忘记了自己叫什么的鸟。”孩子摸着乌鸦的羽毛说：“它也很可爱啊！”要求全面理解材料，选择一个侧面、一个角度构思作文。

    通过媒体，我读到了许多文采飞扬的满分作文。但是，网上贴出的一篇并非满分的作文却深深触动了我的心。

    那篇作文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数学老师要上公开课了，同学们既紧张又兴奋，“我”自然也不例外，虽说我平日数学成绩欠佳，但学好数学的愿望却十分强烈。然而，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老师上公开课那天，竟然把我和班上另外两名数学成绩差的同学临时“寄存”到别的班去了，而那个班的三名数学成绩好的同学则被“交换”到了我的班里，给数学老师“撑门面”去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我几乎把脑袋扎进了抽斗里，感觉这个陌生班级里的所有男女同学都在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我，一时间，我觉得天昏了，地暗了，世界倾覆了……我想对我的数学老师说：老师，我知道，在您的眼里，那被您借过去的三个同学一定是可以轻易抓住羊的“鹰”，而我和另外两个被您剔除的同学当然是无力抓住羊的“乌鸦”。可我们也有一颗不愿服输的心啊！您看，我们的“俯冲”不是练得挺好了吗？尽管我们去抓羊的时候，爪子缠上了羊毛，徒然给世人留下了笑柄，但是，亲爱的老师，我多么盼望着您能具有那个牧羊人孩子的胸襟与情怀啊！当我溃败，当我黯然，您如果能说一句“他也很可爱啊”，我定然会把这金子般的语言紧紧揣进怀里，让它成为我自强不息奋勇前行的恒久动力……

   我被忧伤而善言的小作者征服了。我相信他写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惟其如此，我的一颗心才被揪得这般疼痛啊！我不知道有谁能通过怎样的努力才能将这个孩子从被“寄存”到陌生的课堂上这桩痛苦的事件中彻底解救出来，巨大的阴影，像凶残的鹰追击无辜的羊一样无情地追击着可怜的孩子，让他无可逃遁。

   如果你是一名教师，如果你的课堂上冒出了一只任凭怎样努力都捉不住羊的乌鸦，你能不能用欣赏的口吻说一句“他也很可爱啊”？

首都师范大学的“语文报刊社”给出的立意示范有：

①乌鸦的结局告诉我们：盲目模仿要不得，做任何事情都要从实际出发。

②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只有敢想敢做才会赢得成功。

③关爱弱者，关注弱势群体的渴求。

④对于同一事物，从不同的视角来看，会看到不同的结果。

⑤失败的先驱，也会是后人心目中的英雄。

⑥认识自我。

河北省的评分细则是：

一类文必须是写既要有“远大理想”又要“充分认识自我”的。

二类文是写到了这两个方面，但只是重点谈其中一个方面的。

三类文是只谈一个方面的。

那满满一竹篮水啊

（作者  张丽钧   发表于《深圳青年》《中小学德育》）

    早年教过一个学生，写诗着了魔。有时听我的语文课，他突然目光空洞迷茫，我知道他一准是在构思诗了，便转移了视线，不去扰他。

    一次练笔，他脸上漾着得意的笑，交给了我这样一首小诗——

我家小妹妹

提着竹篮去打水

妈妈说

竹篮怎能打来水

妹妹说

可我明明

打了满满一篮水

一路上

花儿要我喂

草儿要我喂

等我回到家

没了一篮水

我得承认，我一下子就不可救药地迷上了这首诗。兴致勃勃地把它拿给对坐的老同事看，不料，他看后冷冷地说：“这不是痴人说梦吗？拿竹篮子，打了满满一篮水？还喂花喂草？——嘁！亏他想得出！”

    我听了，心里为这个孩子鸣不平，却讲不出道理。

    后来，我偶然读到了一个美国学生的“痴人说梦”——有人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蛋，这个说是恐龙蛋，那个说是鸵鸟蛋，一个认真的小孩便拿回家去孵那个蛋，蛋壳裂开了，从里面蹦出了美国总统。这篇想象作文，引起了美国民众的极大兴趣。大家为这篇文章喝彩，觉得它“妙极了”。

    我把那篇“妙极了”的作文拿到课堂上，读给我的学生们听。他们听了，不欢笑，不喝彩。半晌，有个怯怯的女声朝我飘来：“总统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瞧，想象力在我们面前跳芭蕾，不懂得欣赏的人却只管死盯着舞台上的追光灯问：“它究竟是多少瓦的呀？”

时间越久，我越喜欢那首无题小诗。我甚至觉得那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个场景——我家小妹妹，梳着两个翘翘的羊角辫，提着一只半旧的竹篮，一弯腰，就从清澈见底的河里晃晃荡荡打了一篮水。干净的阳光照耀着她。她一路欢歌，与花儿草儿分享着那篮清水——唔，就连她小裙子上的花儿也分到了一些呢……今天，我多想让当年的小作者知道，当我坐在干渴的日子里，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干渴的声音，自救的本能，使我一次次遁入这首玲珑小诗。吟诵间，我看见自己的汗毛孔里开出一万朵水灵灵的花。

    ——蛋壳里不一定非要孵出来一只鸟，装满水的不一定非要是一只桶。想象力比“正确答案”重要千百倍。当你能够快乐地尾随“我家小妹妹”打一竹篮意念的水、浇一路精神的花，你就成了一个琴心智者，一个剑胆仁人。

 

我的编辑是怎样修改我的文章标题的：

1、《永难忘怀》（自拟）

      《与爱情无关》（《八小时以外》）

      《敲响生命》（《北京晚报》）

      《可依靠的人》（《读者》）

2、《儿子的同事坎蒂德》（自拟）

      《永不丢弃》（《八小时以外》）

      《别丢了坎蒂德》（《读者》）

张丽钧感言：

眼高手高，是一等语文教师，

眼高手低，是二等语文教师，

眼低手低，是三等语文教师。

 

第三谭：

作为一个语文教师，你怎样看“阅读与写作”的关系？

 

张丽钧答《中华读书报》记者问

问：在您看来，写作才能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吗？您同意“天才作家”的说法吗？

答：美国作家马尔科姆·葛拉威尔在他的《异数》一书中提出了“一万个小时定律”。他说：“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只要经过1万小时的锤炼，任何人都能从平凡变成超凡。”写作也不例外。每一个优秀作家都首先是一个优秀读者。蚕之所以能吐丝，是因为它此前曾经夜以继日地吃桑叶。我们不能想象一只没有桑叶储备的蚕可以凭空做出一个茧来。所谓“天才作家”，是指那些在兴趣的驱动下“纳”与“吐”都超越了常人因而变得“卓越非凡”的人。“劳于读书，则逸于作文”，这样的训诫适合每个人。

我在《气味》一文中，为一位高中语文教师造像：

    火焰给了你一分暖，刀剑给了你一分寒；

    大地给了你一分真，云朵给了你一分幻；

    现实给了你一分硬，古典给了你一分软；

    童真给了你一分甜，俗世给了你一分酸；

    宋玉给了你一分才，宝玉给了你一分顽。

    ——你是个“十分”值得珍惜的人。你是人类的一个增光者。

苏州的史金霞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

三、读书。

推荐阅读书目：

1、《万物简史》，比尔·布莱森著。洋溢着对世界的惊奇与热爱，将改变你对科学的认识。

2、《论语今读》李泽厚著。此书言简意赅，内涵丰富，绝对不同于于丹鸡汤式的解读。

3、《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孙隆基著。此书做过多次推荐，有助于省察民族文化并体认自身。

4、《时评写作十讲》曹林著。高考打算写议论文的同学，请认真读读此书，学写时评得高分。

5、《鲁迅杂文集》万卷出版公司。议论文想拿高分，或者时评或者杂文，杂文还是多读鲁迅。

6、《绿皮火车》周云蓬著。周云蓬的语言，简约丰富，有才情而能深入，写散文的同学读之。

7、《寻找家园（增订版）》高尔泰著。一代学人心灵史，当代散文最美收获。学写散文读之

8、《乡关何处》野夫著。千回百转长歌当哭，读这本书，写人叙事，你将知道何谓真情真知。

9、林语堂、周作人、梁实秋、梁遇春、张爱玲、王鼎钧、龙应台、苇岸、北岛、筱敏等人作品，思想语言俱是上乘，写人写事皆为极品，诗歌散文杂文随笔请各取所爱，揣摩学之。

10、《我的兄弟王小波》王小平著。一本了解王小波的好书，幽默而且相当有智慧和思想。

人大附中王君老师的博客宣言：

以课堂的质量抵抗轻飘易逝的生命，凭借课堂的高度走向生命的高度。

 

她在《起码和生活打了个平手》一文中写道——

这个学期，我是铁了心了：无论如何，我们起码得真正地活一次吧！

我们暂时不投身做题大业可不可以？

我们发疯地、亡命地读书可不可以？

我们把每一堂课都当作艺术的启蒙、思想的启蒙、情怀的熏陶可不可以？

除了读书笔记和自由练笔，我们暂时不做其他作业可不可以？

……

当你把自己的学生挡在试卷的狂潮之外的时候，你虽然知道你是对的，但你依旧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的仅仅只是回归常识的所谓“创新”，弄不好就会自己给自己难堪。

在诗意的栖居之前，你得经过炼狱。

 啊，谢谢老天，没有让孩子们的成绩难看，也没有让他们的老师必须去承担无谓的怀疑和指责。

 啊，回顾这学期我们在课堂上共读的那些书吧：

《孩子，你慢慢来》、《亲爱的安德烈》、《野火集》、《我们仨》、《干校六记》、《妞妞》、《宝贝  宝贝》、《周国平：人与永恒》、《席慕蓉：无怨的青春》、《席慕蓉：七里香》、《王开岭：精神明亮的人》、《王开岭：古典之殇》。

我校尽人皆知的阅读口号：

     自己再忙也要读书

     收入再少也要买书

     住处再挤也要藏书

     交情再浅也要送书

 

我们在2009年开始启动：

    全员阅读

    海量阅读

    便利阅读

我校通过“校长荐书”、“开开书吧”、“开放书架”、“书箱借阅”等方式，为师生提供高质量便利阅读。

我为我校教师推荐的“闲书”：

《把信送给加西亚》（阿尔伯特·哈伯德）

《做最好的自己》（李开复）

《人性的弱点》 （戴尔·卡耐基）

《幸福的方法》（泰勒·本·沙哈尔）

《赖声川的创意学》（赖声川）

《不抱怨的世界》（威尔·鲍温）

《孤独六讲》（蒋勋）

《目送》（龙应台）

《最后的浪漫主义者》（苇岸）

《一个校长的精明糊涂账》

（作者  张丽钧      发表于《今晚报》 

《青年文摘》《青年博览》《视野》《感悟》《文苑》《教师博览》《现代青年》《格言》《小品文选刊》《中学生阅读》等转载 

《新京报》《中国青年报》及各大网络热议）

    这所学校的图书馆堪称“三无”图书馆——无墙，无门，无岗。10万册图书统统躺在完全开放的书架上，在没有任何监控设施的宽松环境里，任由师生自助借阅。

    当参观者走进这个“不设防”的图书馆时，无不感到由衷的震惊。

人们追着校长问：“你怎么不设图书管理员呢？”

    校长乐呵呵地反问大家：“你们说，我这10万册藏书设几个图书管理员合适呢？”

    有人答：“6个吧。”

    校长问：“6个人一年的工资是多少？”

    回答说：“30万。”

    校长问：“我每年拿出30万养人好还是买书好？”

    大家不吭声了。

    有人小声问：“那你的书要是丢了怎么办？”

校长说：“书丢了是好事还是坏事？你可能说，丢书算不上百分百好事。是。但是，古今中外哪本书教人偷书了？没有吧。偷书，是因为受教育不够，多看书就是多受教育，受教育多了，反省的的机会就多了，人的境界就上层次了，境界一上层次，就算是真的曾偷偷拿过书，也会悄悄放回书架。”

    大家笑校长的推理有趣，问他：“那，你打算一年丢多少书啊？”

校长笑答：“我打算一年丢30万元的书，要不，这30万元也得发了工资啊。我把这没有发下去的30万元的工资换成学生受教育的机会，多值啊！只要我每年丢书不超过30万元，我心里就挺平衡。”

又有人问：“你查过吗？实际丢了多少书？”

    校长说：“一年过去了，年终盘点的时候，我们发现原来的10万册书变成了10万零6000册——瞧，我们的书会谈恋爱！多出来的书，是学生们给学校发的‘被信任奖’。孩子们说：学校越是信任我们，我们就越是要对得起这份信任，我们习惯了把自己买的书看完后也放到学校的书架上，让它去漂流。”

    这故事，发生在浙江鄞州高级中学。这所学校的王校长有个梦想——把图书馆办成“读书馆”。

一篇小文引发如此热闹的评议，是一个“阅读匮乏”国度的悲哀。

张丽钧感言：

每一个好的作家都首先是一个好的读者。

离开了理想的阅读，不可能有理想的写作。

 

第四谭：

你可知我们这个国度“阅读匮乏”到怎样的程度？

 

2008年各国每人/年读书情况调查结果——

    犹太人   65本

    美国人   25本

    日本人   18本

    法国人   12本

    中国人   4·72本（含中小学、大学教材教辅）

不读书者分类：

   不读书且承认不读书

   不读书却声称好读书

   不读书却劝人多读书

   不读书且劝人莫读书

不读书的原因：

    1）没时间

    2）没氛围

    3）没好书  

    4）没兴趣

    5）没用处

                   ——据湖北省2012读书调查

在犹太人的家里，充满着浓郁的读书和求知氛围。小孩稍懂事时，母亲便会翻开《圣经》，在上面滴上一滴蜂蜜，然后叫孩子去吻它。这种传统仪式意味深长：让孩子幼小的心灵懂得书本是甜的，日后要手不释卷。古时候犹太人的墓园里摆放有书本，理由是夜深人静时，死者会出来看书。这种做法告诉人们：一个人的生命会有结束的时候，而求知却是永无止境的。时至今日，犹太人还保留着一个沿袭下来的传统———把书橱放置床头，以表示对书本的顶礼膜拜。正因为如此，这个民族哺育了马克思、爱因斯坦、弗洛伊德、门德尔松等许多杰出的科学家和思想家、艺术家，出版了名著《圣经》，在历届诺贝尔奖中占有惊人的比例。

温家宝说：“我愿意看到人们在坐地铁的时候能够手里拿上一本书。”

我对总理这个美好的期望充满悲观的猜想。

    一个从德国归来的留学生说，他震惊于在德国的火车上、地铁上触目皆是捧书阅读者的场景；回国后，他看到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在盯着手机屏幕瞧，他痛心地管这叫“碎片式阅读”。试想，“碎片式阅读”，除了获得“碎片式思想”，还能得到什么？

    读于坚的《德国箭头》，你就会明白，一个真正从书本中走出的民族精神力量有多强大。

我们的孩子跟“书”没有真感情！毕业撕书

带着“功利心”读书的历史原因——

宋真宗赵恒《励学篇》：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赚谷子）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赚房子）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赚位子）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赚妻子）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赚一切）

张丽钧感言：

莫向书觅黄金屋，

莫向书觅颜如玉，

要向书觅“全新我”。

 

第五谭：

为什么说语文教师一定要“多读多写”？

 

李裕德先生曾这样评价语文教师的劳动——

    空前的成就受到了空前的批评；

    巨大的进步得到了巨大的嘲笑；

    辛勤的劳动受到了辛辣的讽刺；

    千古的奇功变成了千古的难题。                                                      （语文教师=兢兢业业误人子弟者）

分享：

    叶圣陶先生说：“善读善作，深知甘苦，左右逢源，则为学生引路，可以事半功倍。”

养活灵魂

（作者  张丽钧     发表于《语文世界》《河北教育》）

 

     我读大学时，教授明清文学的是朱泽吉先生。朱先生可以大段大段地背诵《红楼梦》。他在讲台上背，我们在下面对着原著看，盼着他“打奔儿”或出错，但我们却每每失望……当时没有觉出这情景有多稀奇，多少年后，朱先生作古了，我却一次次驱遣着自己的心重回那渐去渐远的课堂，有时竟会莫名淌下热泪。

    先生嘱我们中文系的学生要“多读一点，多背一点，多写一点”。做了语文教师之后，我也这样要求我的学生。无疑，读与背，是“纳”的过程（背是“精纳”）；写，是“吐”的过程。有了很好的“纳”做基础，我们才可以期待自己“口吐莲花”。

我担任语文特级教师评委的时候，一位语文教师准备的说课是《荷塘月色》。他眉飞色舞地讲如何“以讲带背”，即通过他的讲解使同学们将要求背诵的段落轻松背过。我很欣赏他的教学方案，便决定奖赏他一个最容易的答辩题，我说：“那咱们就背诵一段。我开个头，你接着往下背。‘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结果，这位老师只能接背一个句子，“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然后就借口“感冒了”不往下背了。我想，一个语文教师如果能够对美好的文字“爱之入骨”，背诵就不再是苦役而是乐享了。

    有人可能会问，“搜索”盛行的时代，“背功”还有用吗？这个问题似乎可以跟“打字盛行的时代，练书法还有用吗？”归为一类。面对这样的问题，善背的人与善书的人一定会发笑的，因为这问题着实可笑。

贾岛说：“一日不作诗，心源如废井”。目下，真正“与写为伴”的文人还有多少呢？降生尘世，每个人都希望活得“值”。真正的“值”不可能仅仅是与物质为伍的，文人更需要以精神生活做生命的给养。柏拉图说过一段妙语，他说，通常来讲，人类会养育两类子女，一类是“身生子女”，一类是“魂生子女”；前者是我们与“爱”结合的产物，后者是我们与“美和智”结合的产物。我想，对一介文人而言，多写一些好东西，就等于多让我们的灵魂多分娩了一些优秀“子女”，我们就算活得值了。

    我有时为了出一本新书翻查自己的旧作。面对那些从自己心底流出的文字，竟会生出一丝陌生感。彼时之景，彼时之情，若不是凭靠了文字的细腻记录，大概就留不下丝毫可供凭吊的印记了吧？相似的日子，多么容易湮没在时间的海里！感谢文字，使我生命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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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新成功保险公司”开业启事》

    朱永新成功保险公司今天正式开业了！

    现在保险业生意兴隆，什么人寿保险、财产保险、医疗保险、航空保险……可谓名目繁多，花样迭出。既然那么多的保险公司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我今天也来凑个热闹，开一个成功保险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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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投保，欢迎垂询！

张丽钧感言：

备课，是语文教师“紧要的事”，

读写，是语文教师“重要的事”。

智慧的人，既忙“紧要的事”，更忙“重要的事”。

 

第六谭：

怎样引导孩子在写作中获得可贵的精神成长？

 

《孩子们绕开了什么》

（作者  张丽钧  发表于《深圳青年》《读者》等转载）

    雨后初晴，幼儿园的阿姨带一队天真烂漫的孩子走在小马路上。路上有许多小水洼，阿姨绕开水洼走，孩子们于是也跟着往左绕；阿姨朝右拐，孩子们则跟着朝右拐，看着这一支走成了“S”型的队伍，路人没有表现出惊奇，但是一个心理学家却发出了深深的喟叹，他禁不住要问：我们到底要带着孩子们绕开什么？

绕开苦难

    安徒生的童话《丑小鸭》被选进了小学语文教材。原作写鸭妈妈孵“丑小鸭”都孵得“不耐烦”了，她看着这个丑陋的“大个子”，觉得他“不正常”，当他的兄弟姐妹们都对他喊“让猫抓走你吧，你这个丑八怪”的时候，鸭妈妈终于下决心驱逐他了，她说：“你最好走得远远的吧！”显然，在大师的笔下，鸭妈妈并不是一个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孵出的这个“异类”的伟大母亲。而我们的教材根本无视原作对鸭妈妈这一角色的定位，一厢愿地改写成了“丑小鸭来到世界上，除了鸭妈妈疼爱他，谁都欺负他……丑小鸭感到非常孤单，就钻出篱笆，离开了家”。或许，改写者的初衷是好的，不愿让涉世未深的孩童看到人世的种种苦难，但是，苦难是这样如影随形地追击着我们，我们不直面它，又怎能迎击它？

绕开真实

     小学语文教材上有这样一个要求学生续写的作文练习：一天早晨，我穿着新衬衣去上学，结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叫溪溪的女孩拿着她不及格的作文哭了，我看了看溪溪的作文，大概是写她的同桌不小心在她的新衬衣上蹭上了圆珠笔油。老师的批语是：选材没有积极意义，故事太平淡。我问溪溪：你们班有写得好的吗？她说：有。比如，有一个同学写他在公共汽车上跟小偷搏斗，结果，小偷把他的新衬衣给撕破了——这篇作文得分最高；还有一个女同学得分也挺高，写她扶一个老奶奶过马路，老奶奶突然就吐了，结果吐到了她的新衬衣上…… 我对溪溪说：你的作文写得比这两篇高分作文要好得多，因为你的作文真实。你想想看，公共汽车上的小偷那么凶，他怎么会只撕衣服不撕人？大马路那么宽，老奶奶恶心了怎么会专门往人的新衣服上吐？——这是个鼓励人编造谎言的作文题目，你不要写它！

绕开丑恶

    我有个朋友编写小学语文乡土教材，他让我推介一些诗歌给他。我说：先给你读一首诗，看看可不可以入选。 “我姐姐/不学好/想到什么说什么/喜欢什么做什么/一点不在乎/十岁上/她把刀塞在皮腰带上/梦想成为/白马王子/扮成玩偶小马/她扬起长长头发/一直拖到膝下/吸引了当地最佳精英/妈妈哭泣为她祈祷/30岁上她离了婚/剪去长长卷发/蹲在马车上/告诉我：上帝创造了人/然后又后悔/我跟她不同/一直学好——而现在/我正尽力/争取达到自己的/坏标准/最后/我和她沆瀣一气/喜欢起她的怒气、长靴/我们交谈/我们抽烟/我们嘲笑每一个人/一对坏姐妹。” 朋友万分惊讶地望着我说：你疯了吗？这叫什么诗！我说：我没有疯，这是选入英国语文教材里的诗，这首诗的题目是《姐妹俩》。读懂了这个诡谲多变的大千世界——不是吗？

    在雨后泥泞的道路上，有谁，能够踏过那些水洼，不在意弄湿了鞋子甚或弄脏了裤子，昂首前行，带出一支不变形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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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7岁小学生获得“朝日学生新闻社”第四届作文比赛“最优秀奖”。“朝日学生新闻社”第四届作文比赛的主题是“感谢”。

 

《我和爸爸的便当盒》

作者：片山悠贵德（7岁）

    爸爸因病去世三年之后，我成了一名小学一年级学生。

    有件事要报告爸爸一下，虽然我想爸爸一定也已经看到了，我借用了爸爸的便当盒（饭盒）。

    我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还在怦怦直跳。

    我的便当盒碰到筷子的时候，发出很好听的声音。昨天的便当，十分特别，虽然才上午十点，可我脑子里想着的全是便当。

    之所以说昨天的便当盒很特别，那是因为第一次使用了爸爸的便当盒。爸爸去世后，我非常寂寞非常难过。

爸爸在“天妇罗屋”工作，爸爸油炸的天妇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每次我去吃的时候，爸爸总是悄悄地、为我炸许多我最最喜欢的“海老天妇罗”。那种时候，我不由得感觉到自己很特别，因此十分开心。那以后我每天吃得多多的，还努力练习空手道，以至于一直使用着的便当盒变得不够用了。

    “想要个大的便当盒！”

    我这么一说，妈妈便从橱柜的里边将爸爸上班时常常使用的便当盒拿出来给了我。

    “对悠君来说，会不会太大了些呢？”妈妈说。但还是让我用上了爸爸的便当盒。

然后，就是从早上开始等了又等的吃便当的时间。我将便当全部吃得光光的。吃完之后觉得自己就像爸爸一样，变得又强大又温和，变得很想见到爸爸。到现在回想起这么高兴又好吃的特别的便当，心里还怦怦地跳个不停。

    如果能够向神许愿的话，我想要能再一次和爸爸、和妈妈、和我和妹妹大家一起生活。不过爸爸一直在天空中守护着我们。

    虽然爸爸不在很寂寞，但我是家里的一个男孩子，我会代替爸爸保护好妈妈和妹妹。我会用爸爸的便当盒好好地吃饭，成为更加更加坚强的、温和的男孩子。

    爸爸，谢谢你借给我便当盒。

作为一个母亲，我特别特别‘馋’那个叫片山悠贵德男孩。一个7岁的孩子，心智已经发育到令人惊叹的程度。他的内心世界那么强大，又那么温和。当他用死去的父亲的便当盒吃饭时，他为自己的好胃口欢悦，希望自己能快快长成一个可以保护母亲和妹妹的男子汉……真男人就应该健硕、阳刚、粗犷、勇毅、担当。

张丽钧感言：

好教师要引导孩子修炼“三心”——

对价值的判断心

对语文的敏感心

对表达的向往心

 

第七谭：

如何在班级营造写作氛围？

 

网络时代的“全民写作”，不是真正意义的写作。微博之类的写作，具有媚俗、跟风、调侃、随性、粗糙、速朽的特点。真正的写作是神圣的，是“呕出一颗心给人看”。

建议这样营造班级写作氛围——

1、充分依靠“10%” 。（小雅文学角、蓝雪文学社）

2、鼓励个性写作。（杨蒙、解落三秋）

3、“鉴赏”成为常态。（黄玉峰、王小妮）

4、提倡“广义发表”。（博客、壁报、PPT，全文、片段、句子）

5、修炼“锦心绣口”。（“说出”的华章）

6、提供多彩“秀场”。（对联征集、师生互动写作等）

不应该的宴席

（作者  杨蒙）

 

我要了一盅叫做泪水的酒

我点了一碗叫做哀愁的饭

我信手拈来了相思的餐纸

却忘记了那盘叫做爱情的菜

 

我感染了叫做痛心的醉

我舔净了叫做后悔的碗

我将相思的餐纸擦向背叛的双唇

却迟迟不肯退掉这叫做不应该的宴席

 

拙作《那个写诗的女生》，让学生为我写读后感

 

    一份坚持，使她埋在文化荒野中的痴念结出硕果；一份坚持，使她在理性迷失的时代仍有自我；一份坚持，使她踏着荆棘却不觉痛苦；一份坚持，丰腴了青春更完满了人生。

   当我读完这篇文章，这个“写诗的女生”已经深深将我打动，或许是倾慕她的“诗意”，或许是感叹她的经历，又或许是渴求下一次的心灵碰撞，但最打动我的还是这个“写诗女生”的坚持。朴实无华的文字，却使人在细微中品味出了作者学生时代的那份“专属味道”。

    畸形的年代，捍卫一颗诗心竟有那样艰难。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的双重匮乏，似乎可以让所有人都删减自己的愿望了。然而，这个女生却偏偏不合时宜地在心底埋下一个痴念，在文化的荒野中跋涉，劈开那条荆棘路，用自己执拗的方式收获了专属她的那份心灵愉悦和生命充实。

    “踏着荆棘，不觉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我很喜欢这句话所传达给人的精神。追梦的路，必定是曲折的、坎坷的，我们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勇往直前，像这个“写诗的女生”，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走近作者，我领受了那一缕虔心的香魂；倾慕作者，我分享了那富有诗意的人生；感谢作者，我明了了坚持的力量！因为你和你们的坚持，使我们的学生时代不再有那残破的《林海雪原》，使我们敢抱痴念，揽月摘星！                                                                                （开滦一中高二16班  孙颖）

感谢文字，让我有机缘在纸上会晤那个写诗的女生、那个爱做文学梦的女生、那个梦想成真的女生。

    文章中昙花一现的“娟”早已放下她手中的笔，庸常的生活之水，将她打磨成了一块庸常的卵石。她不会知道，当年有个崇拜自己的女生，今天已如愿以偿地奔向了自己未曾到达的远方。

    残酷的日子，粗暴劫持了多少梦想？最初华美的夙愿，往往惨淡收场；或者走得太远，竟忘了为何出发。韶华里立下的志向和孩提时代那些看似打趣的抱负，在太多人那里变得不堪回首。

    人生中，若有一事是你所愿，并终能达成，该多值得庆幸！

                                                       （开滦一中高二16班  黄可心）

 

    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拥有这样的美好机缘——看到张老师的学生时代。张老师的那颗“诗心”跳跃在灵动的笔尖，字里行间流露出无限深挚的眷恋——眷恋着那织梦的年代，眷恋那追梦的时光。

    未来的某天，我们或许会像校长一样痴痴地忆起我们的学生时代，忆起细碎阳光下的千种希望，忆起似水流年中的万般果敢。未来的某天，或许有人也会激动地握住你的手，说：“我记得你是那个追梦的女生！”。

                                            （开滦一中高二13班  肖然然）

一位教师，一位校长，一位作家，谈及自己的学生时代，我读出，她的心，一如雀跃在枝头的鸟儿，快活自得。

    原来，繁华生命中，素白的学生时代是最为叫人惦念的时光，亦是最该悉心照料的时光。

    这段纯真岁月里，我们朴素得像夏日摇摆在阳光下的纯棉碎花裙，整洁干净，轻舞飞扬。手捧一颗痴心，装满对梦的追逐，全心享受文字知识的浸润与滋养。如水的日子悄然流过生命，捏塑性情，催生信仰，植于心壤里，再不偏离。正如张老师那颗萌生于学生时代的诗心，一直伴她至今。然而即便匆匆也不只是经过，沉淀下的恩师深情，同侪厚谊，值得一生珍藏。

    人说青春只是刹那芳华，而倘若我们把青春装点得饱满充实，优雅清丽，这刹那芳华足以濡养我们一生。

 

                                             （开滦一中高二13班  艾丽琳）

唐山市开滦一中2011年高考征联获奖作品

 

面朝蓝天  自信昂扬  学海云帆济考场风雨

心怀阳光  文明应考  腹中诗书著笔底华章（张一帆）

                    

讲诚信  妙思连广宇  逸兴遄飞  何惧藏龙卧虎

遵考纪  热血荐轩辕  长风破浪  定当震古烁今

                           

求知若渴  映雪囊萤  日日攻坚获益

应答以诚  成竹在胸  场场游刃有余

                            

同心同德  倚凤山之沉稳  摘来丰硕麦穗

至善至真  汲滦水之灵动  跃过梦想龙门

                              

十年寒窗  唯真才实学赢尊重

一鸣惊人  凭刻苦努力得本领

有实力  不怯场  俯首笑答A B试卷

讲诚信  不作弊  从容面对甲乙监考

                                

凌寒独立  看风起云涌  试问金鲤岂是池中物

破浪偕行  历斗转参横  当知书生亦可傲王侯

 

十年磨砺  好梦成真  战鼓催人酬壮志

一朝临考  胜券在握  青春无悔写人生

                            

心随明月  志向秋霜  跃龙门莫愧殷殷双亲望

情怀凌云  行效劲松  转乾坤不负堂堂七尺躯

                               

览前贤  思己任  铁杵磨针只求前程似锦

念亲情  感师恩  悬梁刺股但愿无愧我心

张丽钧感言：

写作是一种有趣的“对话”——

写作是跨越时间的对话，

写作是跨越空间的对话，

写作更是与自我灵魂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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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乃是人类文明最上乘的结晶，它如此精微，如此难以把握，如此透彻，又如此无孔不入，穿透人的感知，把人这感知的主体同对世界的认识联系起来。通过书写留下的文字又如此奇妙，令一个个孤立的个人，即使是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时代的人，也能得以沟通。                                        

                                                     ——高行健

第八谭：

我是怎样写作的？

 

我是一个热衷于做“示范动作”的“游泳教练”。

我是一个敢对学生说“向我看齐”的作文爱好者。

我把写作当成好玩的游戏。

人是喜欢游戏的动物。

在我看来，战争是残酷者的游戏，政治是圆融者的游戏，旅行是浪漫者的游戏，赌博是投机者的游戏，网恋是空虚者的游戏……

长期以来，我们多么喜欢标榜“苦”——苦读苦学，苦研苦干。仿佛离了苦就靠近了轻狎与怠惰，仿佛只有苦才可以约会到鲜花与掌声。其实，“趣”的含金量远高于苦。总有人问我：“工作那么忙，怎么还能坚持写作？”我想，如果是“苦”字当头，我早就撂笔了。我欣赏写作中的自己。我喜欢看那个“自己”欣然剥开心上的茧，在文字中粲然绽放生命；我喜欢看那个“自己”从光阴里撷来点滴绿意，兴致勃勃地编织春天。我从来不是在“忍受写作”，而是在“享受写作”。——忍受某事，最终只能收获“及格”；享受某事，最终才可能收获“卓越”。

                                                  ——拙作《这么“好玩”》

我见缝插针地写作！

我出版的个人文集：

《畏惧美丽》（中青）                         《依偎那座雪峰》（漓江）

《看见阳光就微笑》（海天）                   《孩子施舍的天堂》（天教）

《花海铭香》（湖南）                         《你不能施舍给我翅膀》（中青）

《生命的暗示无处不在》（九州）        《天上的剧本》（台湾 御书房）

《美丽的冲动》（甘肃）                      《会做梦的狗尾草》（安少）

《让我在鲜美的时候遇上你》（华师）《今天天鹅不想飞》（广电）

《世界以痛吻我》（河教）                   《我要回报以歌》（河教）

《一朵花开的时间》（哈尔滨）            《中国学生缺什么》（北大）

我“上试卷”的文章——

 

2002全国高考卷《心灵的选择》

2005全国高考卷《洒扫心灵》

2009北大留学生考卷《父亲给我的世界》

2002厦门中考卷《捐赠天堂》

2004玉林中考卷《你不能施舍给我翅膀》

2005陕西中考卷《孩子，其实你不必这样》

2005日照中考卷《你不能施舍给我翅膀》

2006武汉中考卷《创造月亮》

2006云南中考卷《锋利的纸》（非课改区）

2007陕西中考卷《浇花》（课改区）

2008张掖中考卷《牡丹花水》

2010福州中考卷《藏在木桩中的椅子》

2012烟台中考卷《别丢了坎蒂德》

2012曲靖中考卷《来自蝴蝶的一个吻触》

感谢文字！

给了我平静

给了我慰藉

给了我远离尘嚣的借口

给了我凭吊岁月依据

“写作使我活两辈子”

“全国十佳教师作家”获奖感言：

 

　　写作，是我欣然担起的一种苦役，是我生命中不忍割舍的一种痛与快。

　　常问自己：我究竟为什么写作？回答很可笑，我为了写作而写作。

　　曾有记者好奇：你工作那么忙，却一直笔耕不辍，你的动力何在？我笑答：为了得到奖赏呀。对方追问：哪个奖项？我说：自心设的奖项啊！——在我看来，写作本身，就是在领受着一种别样的“奖赏”了。一个懂我的朋友说：若罚你，很简单，不让你写作就成了。他说对了，我真的承受不来这样的“罚”。那年要出一本书，谈好的稿酬数额，签合同前莫名缩水了。对方万分抱歉，我倒反过来安慰人家：你多给，我不会发家；你少给，我不会败家。

　　为了“名”与“利”而写作，是值得同情的。

　　写作是一种煎骨熬血的差事，是一个人挑着灵魂的灯赶路。新出炉的文字，第一个照亮的就是自我的精神世界。

　　我曾对儿子说：妈妈将留给你一样特别的遗产——一张碟，上面是妈妈所有的电子文稿。我乐观地猜想，日后，这个家族会有人乐意用这种方式与我对话。林清玄说：一想到笔下的文字将比我更长寿，就忍不住泪湿衣衫。我刚好与他相反，一想到笔下的文字将比我更长寿，就忍不住笑逐颜开。

                                                     2012 8 4